【檀九】神明的传说（1）
【檀九cp向】
【重度ooc预警】
【私设成山 所有一切都是我胡编乱造，不用深究 总字数少，今天会全部更完】
请神
九条贵利矢是没人要的孩子。
从六岁那年的洪灾之后，他就是孤身一人了，他像是被人放逐的金丝雀，又像是生在野外的嫩茎草，脆弱又顽强地活着。他喝过水洼中积蓄的肮脏的雨水，趟过那条对于他来说过于深的河流，从野狗的嘴下抢过食，落下过一身血淋淋的伤，那些腐烂在地里的秋天的果实，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。
冬天是最难熬的季节，他感受到自己空荡荡的胃发出强烈的抗议，又逐渐没了声息，他感到想吐，不由自主地张了张嘴，冬季的寒冷冲击了他的口腔，热气的影子消失无踪，在雪地里被冻到全身僵硬不能动弹的时候，他怀疑自己是否还能见到下一个春天。
那位神是在他突然觉得“身上很热”的时候来到他身边的，彼时他正蜷缩在枯树下，几乎被鹅毛大雪掩盖。九条贵利矢意识模糊地抬眼，他看到祂穿着几乎曳地的月白色长袍，墨黑的头发顺服地贴在脑后，天人般的身姿像写意的水墨画，又以工笔的技艺描绘出俊美的容颜。他看到祂蹲下身，大雪绕过祂飘舞，迤迤然不染纤尘。
祂握住了九条贵利矢的手，神的手掌温暖又柔软，体温传遍他的四肢百骸，他的神志逐渐变得清明，他想开口询问神祇的名字，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，神明看着他清澈的双眼，轻轻道出自己的名讳。
“檀黎斗。”
祂抱起他瘦小的身子，像抱起一只幼狐，软弱的、冰凉的、奄奄一息的半大狐狸。神明挥一挥手，驱逐所有风雪，九条贵利矢在神的怀里安然度过了最冷的冬天，却没注意到枯木另一侧的雪堆里露出了一片赤色的皮毛。
那是九条贵利矢第一次见到神，也是迄今为止的最后一次。他已出落成少年，身形像青松般坚韧地立在山崖，十六岁的少年对过去的印象大多模糊朦胧，唯有那位名叫檀黎斗的神被他镌刻在心脏上，仿佛心脏的每一次鼓动都是神明的恩赐。
少年踏遍了小山村，却没在任何地方找到供奉檀黎斗的神龛，他便把当年那棵枯木当做据点，即使连自己的温饱都无法满足，也硬是要分出点贡品摆在树下。当年的枯木一年比一年葱茏，比普通的树木生长速度要快得多，九条贵利矢猜测那是神迹，他兀自把它当做神木，常常爬上枝丫，在葱茏绿意间探寻神的气息。
九条贵利矢是最近注意到树根旁的两簇不知名小蓝花的，大概是飞鸟带来的种子在这儿扎了根，又受到九条贵利矢的日常灌溉才在今春开出了花。春天的太阳洒下明黄色的光，使花的蓝色鲜亮得晃眼，堆积的思念愈演愈烈，十六岁的九条贵利矢萌生了见神的念头。少年的一腔热忱转化为极强的行动力，他寻找流传在山间的古老传说，记录下许多种请神的方法，一番斟酌后，他选择了最激进的一种，需要用到檀香，素酒，贡品和三样神留下的东西。
烟雾从两侧烛台袅袅升起，九条贵利矢把三支檀香插入香炉中。他踮起脚尖，折了枝青翠的树枝，又用小刀划破手掌，看着鲜血涌出体外。他觉得自己大概也是一种神迹，是神明遗留下来的东西，他把流经心脏又循环转回的血液涂抹在树枝上，把自己也当作请神的祭品。九条贵利矢认为鲜活的生命足以弥补第三样神迹的空缺，所以即便没有第三样神留下的东西，他也依然想用虔诚之心探求神灵。他端正地跪坐在临时搭建的神台前，祈求神明降临，他闭上眼，嘴里轻念着神灵的名字。
“檀黎斗。”忽然吹过一阵狂风，树叶哗哗作响。
“檀黎斗。”风加速了檀香燃烧的速度，它们在一瞬间化作尘雾。
“檀黎斗。”贡品滚落到地上，青枝上的血失去了踪影。
他的眼睛被柔软蒙住，空灵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，
“直呼神的姓名是忌讳。”
九条贵利矢不可控制地颤栗起来，他感到手掌上划过湿润柔软的东西，疼痛消失不见，压在眼睛上的手掌转而托住了他的脸，九条贵利矢缓缓睁开眼，他看见神昳丽的脸和殷红舌尖上沾染的他自己的血。
“直视神的面容是大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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